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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一江春/一个爽雷(11)

 

人呐,还是得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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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韩文清和张佳乐带了几位霸图子弟,出发去了嘉世。

 

嘉世不像霸图,居高临下地隐身在数座山峰之中,反而特意挑了开阔的平原地带开宗立派,韩文清一行人策马从北方山谷中赶来,遥遥望去,不远处一片聚落整齐排列,后方偌大一片演武场地,中间香炉袅袅,正有数百位穿红衣的嘉世弟子在呼和着练武。

几人在嘉世大门前勒马,弟子上前递了拜帖,便立刻有人帮他们引进院中。

韩文清是第一次来,对嘉世豪奢的院落摆设颇为惊讶,张佳乐来过一次,反而小声凑到韩文清耳边道:

“这嘉世自打叶秋走了,反倒摇身一变,越来越装腔作势起来。”

韩文清问他此话怎讲,张佳乐用手一捻他们面前的茶杯,道:“我以前做副帮主时来嘉世叫阵,他们招待我用的是粗瓷做的茶杯,现在我们一行四人,除了你便都不过是小喽啰而已,他们这茶杯上反倒镶金描银,”他笑道,“真不知是从哪里发达了!”

 

这边聊着,大厅门口竟传来一阵吵嚷。

为首一个高挑精神的男子大踏步地走进来,嘴里气势汹汹地说着什么,刘皓带人跟在他身后,叹着气劝他道:“掌门,都说了您不必过来……”

那男子被他说得烦了,一挥袖子把刘皓掀到一边去,横眉怒目道:“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我是掌门,还是你是掌门?”

刘皓被他推得一愣,继而看到韩文清等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便暗自咬牙,低眉顺眼地退到了那男子身后去。

韩文清起身一拱手:“这位就是孙翔孙掌门?”

“就是我,”孙翔没好气地立在韩文清面前,他身量极高,挺直了身子似乎比韩文清还要高一截,他和韩文清相对而立,一双豹子似的眼睛微微眯着,射出充满挑衅的凌厉光芒,“你就是霸图的韩文清?”

张佳乐上前道:“谁让你这么说话的?”

孙翔一推张佳乐,纳闷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张佳乐心想我到嘉世叫门时你怕不是还在吃奶呢,但又顾忌霸图形象,只忿忿道:“跟我打一场,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不跟你打,”孙翔说,“韩文清,你打不打?”他一指身后正准备解围的刘皓,“这些家伙总说,当了掌门就不能想打谁打谁了,可我到嘉世来,就是为了想打谁打谁!叶秋临死前还对你念念不忘,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够不够格陪我打架!”

韩文清起先还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只当这是个年轻气盛的毛孩子,可听到后来“叶秋临死前”这五个字,他骤然如遭雷击一般,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叶秋死了?”

“可不就是死了,”孙翔毫不在意地说,“我们把他追到悬崖边上,他又受了重伤,跳下去肯定活不成,也就是嘉世这帮人,怕他怕得不得了,还总以为叶秋活着……”

“孙掌门!”刘皓越听越慌,赶紧一扯孙翔的袖子。

孙翔这才意犹未尽,抬眼看向韩文清:“怎么样,你要不要打一场?”

刘皓要拦,又被孙翔甩开。张佳乐看了看韩文清,男人浓眉紧皱,薄唇深深抿起,整个人散发出无可抗拒的戾气,他认识霸图庄主也有几年时间,还从未见过这人露出如此骇人的模样。

韩文清道:“你若输了,便把叶秋的事尽数讲与我。”

孙翔道:“我也不挑,你若输了,就在这九门十八派掌门副掌门的面前,对我说一声‘服了’!”

 

孙翔使得正是叶秋当年那一把战矛,一丈余长,通体漆黑,自矛尖上蜿蜒而出一道狰狞龙纹,每一寸刺目的反光都仿佛淬了血般使人遍体生寒。

韩文清没亲眼见过叶秋使这杆兵器,可他却听过无数人在他面前津津有味地讲述——

“我那年败在叶秋却邪之下,他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那杆枪却使得如同一条黑龙,只不过是我眨了个眼的工夫,那矛尖便已经抵在了我脖子上。”

“我听过叶秋选上掌门那会儿的故事,他一个对上十个,他只有一杆矛,一双手,可十个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他挑翻了一个又一个,没人能靠近他,他的却邪有多长,对手的汗水就溅得有多远……”

“韩庄主,当今这世上,赢过我的只有你和叶秋,若是下次武林大会上能看到你的拳战他的矛,那可真是武林最大的幸事了!”

当年和韩文清说这些话的人,此时正站在围观众人之中。嘉世手笔之大,几乎请遍了各大帮派的头领,掌门们心里忐忑着,却也都好奇着,嘉世换了这位年轻的孙掌门,究竟肚子里打的是个什么名堂。

但此时叶秋不知踪影,却邪也落到了个毛头小子手上。

韩文清打也无甚心情,他和孙翔交手片刻,便知道这人天分虽高,却尚未习得精髓,一手花枪使得绚烂漂亮,唬住旁人也罢了,一旦对上他这般高手,便真真将每一处破绽都卖了个完全。

孙翔疾步向后退去,额头上已是沁满了汗珠,他紧咬牙关,脊背弓着,却邪也不由得在手上打滑。

休说韩文清,连旁人也看出孙翔已是强弩之末,刘皓更是在旁喊道:“掌门!明日还有大典,今天便早些歇了吧!莫要像那叛贼,置宗法于不顾……”

孙翔狠狠啐了一声:“你住口!”

他咬牙道:“一个个都拿我同叶秋比,你们这嘉世里,到处都是叶秋的影子!”

孙翔挽了个枪花,抬手便亟亟向韩文清刺来,韩文清闪身躲开,孙翔却只是虚晃一枪,矛尖从韩文清腰间扫过,孙翔手腕拧起,两人已然紧贴,他竟然玄之又玄地再度向前踏步,却邪上挑,赫然就对准了韩文清的心口!

旁边有人喊道——这是叶秋当年使过的龙抬头!

韩文清看得出这一招的玄妙,那人独创的招式,怕是已经写入了嘉世的传承之中,才会被孙翔学来……可如今嘉世,已经没了叶秋的去处。

韩文清心痛至极,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得生生用拳头挡住了却邪的矛尖。他手上无一丝遮挡,凭借肉体凡躯硬抵精铁,只有内劲如钢,拳风似铁,他全然用这十数年武学挨过了这一招。

战矛从他双拳间险险遏住,两手背上都是一道深刻伤口,鲜血涌出,自韩文清赤裸的手臂上滴落在地。

韩文清挥拳震开孙翔,少年掌门最后一招使尽,颓然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韩文清此时心中无怒亦无悲,一双黑眸沉沉垂着,只道:

“你输了。”

 

孙翔愿赌服输,跟着韩文清到霸图歇息的院落里,讲了他到嘉世以来叶秋究竟发生了什么。刘皓欲言又止地想跟上来,韩文清一眼瞪过去,他便讪讪地离开了。

可孙翔也不了解太多叶秋旧事,只听刘皓等人给他讲叶秋叛离宗门,泄露机密,便跟着嘉世众人夺了叶秋的兵器袍服,将他一路追杀到悬崖边上。那时孙翔也奇怪,叶秋一门之掌,身体却好像极衰弱,连嘉世寻常弟子都敌不过几招,只得靠身上奇门暗器抵挡,最后也无路可去,转身跳下了悬崖。

孙翔虽身处嘉世,性子却跟霸图几人更投合些,他直言嘉世这次新掌门就任大典疑点重重,好似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什么——他只不过想找人打架,碰上这些烂事,烦也要烦死了!

 

送走孙翔,天色亦渐渐黑了,明日典礼在即,几人都早早休息下了。

入夜,韩文清却独自醒来,穿上一身夜行黑衣,悄悄从窗口翻了出去。

嘉世处处神秘,白天他身负霸图山庄庄主的身份,无法自由走动,只好夜间暗中探查一番。他从小院出去,绕过几条回廊,先是看到掌门居所已经熄了灯,看来孙翔已经睡下,而不远处副掌门房门外却仍有灯光。

韩文清几个纵身,悄然落在刘皓屋顶上方,他掀了一块瓦片,从上方窥探屋中动静。里面烛火明灭,隐约有两个身影坐着说话,一个声音像是刘皓,另一个声音也状似中年,气势雍容,是他今日并未听过的人声。

但他正要细看,刘皓院外却走来一队巡夜的嘉世弟子,几人呵欠连天道:

“副掌门也忒小心了,九门十八派掌门都在,哪个叛贼敢过来捣乱?”

其他人也连连迎合,互相推脱着到院后再巡查一遍。

韩文清心下一惊,便赶在几人走近之前跳下屋顶,对方脚步声渐渐传来,他情急之下,闪身躲进了旁边漆黑寂静的偏厅之中。

房中一片昏暗,只有隐隐的月光从窗中透进,照射到里面无数排笔直摆放的兵器架,上百把兵刃幽幽发着寒光。

韩文清快步走到角落,他正待藏身,却看见暗处一个影子动了动,低声道:

“你也是来偷东西的?嘉世我熟,这里除了刀枪棍棒,没有别的,我劝阁下还是出门左转,副掌门房里随便一个玩意儿都能卖上几两银子。”

韩文清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这声音低柔而清亮,过去的一年里他身边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这个声音的陪伴,只不过那时这声音带了点童稚的清脆,此时的声音,却沉着镇静,带着气度悠闲的调笑味道。自从客栈分别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声音——

韩文清哑声唤道:

“……叶修?”

那人猛然抬头,身后不知碰到什么,发出了一点细碎的声响。

 

那人冷冷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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