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摸鱼的

莫让幽怨记心头,你我不过半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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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一江春/一个爽雷(10)

今天勤快得不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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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那小半坛梅酒的确是有些作用,他一贯浅眠,这次却半梦半醒地睡了过去。清晨时分他听到叶修下床,便闭着眼问道:“怎么了?”

叶修坐在床边,轻手轻脚地穿鞋子:“我下楼小解。”

韩文清道:“披件衣服,别着凉。”

叶修应了一声,便披着韩文清的外袍推门下楼去了。

韩文清熟睡到了天亮,可睁开眼之后,叶修却仍然没有回来。

他起初以为叶修是又出门了——客栈提供早点,昨晚送饭食上来的时候也提前知会过了,也许叶修是累了一晚上,自己下去找食去了。

可韩文清穿好衣裳下楼,朝客栈小二打听,小二却是一副浑然无知的样子,只说这一早没见几个人下来,在客栈里用早点的三五个人,他全记得样貌,没有一个是昨天同韩文清一道来的那位青年。

韩文清又问:“寅时末,天刚亮那时,有人下楼,你可留意过么?”

小二连连摇头:“小店人手紧张,一晚上都是小的在盯,您那位同伴一直未曾露面,我记得千真万确。”

又不是下楼吃饭,又没有当真小解,韩文清单手敲着桌子,心下愈加担忧。

“嘉世那些人呢?”韩文清仔细道,“今早可曾下来过?”

“没有,”小二回道,“您昨晚上楼后,他们……他们又不知从何处带了几位姑娘来,一晚上吵吵闹闹……”

韩文清静静听着,自己要了壶茶,在楼下等了半个时辰。

刘皓等人这才下来,满目红袍从楼梯上挤挤挨挨地涌下,吵嚷着叫小二端些饭菜。刘皓走在最后,目下青黑,面容疲惫,一派纵欲过度的模样。

韩文清心中厌恶,但又不得不强作客气,点头招呼道:“刘副掌门,早。”

刘皓昨日向韩文清亦说明了自己身份,此时见韩文清主动与自己搭话,立刻喜笑颜开道:“韩庄主,这么早就起了?真是身强体壮、龙精虎猛!”

韩文清额角青筋直蹦:“……刘副掌门才是龙精虎猛,我看嘉世有了先生,今后必定门风大变,与那叶秋在时截然不同。”

刘皓听了更加掩饰不住面上笑容,一屁股坐在韩文清桌旁,叫了数盘包子,一口一个地同韩文清闲聊起来。他见对方似乎对“前掌门”尤有兴趣,便碎碎地讲了不少叶秋当年的恶事,诸如擅自更改嘉世习武规矩——“那是祖宗传下来的武艺功法,他一个外门弟子出身,哪有资格改得?”诸如除了武艺之争,一切外事活动全不参加——“这真是折了我们嘉世的面子!”诸如无端打压刘皓及数位有为弟子——“不过是误了几日的门禁,他便在全门派的早会上将我们一通羞辱……”

韩文清语焉不详地应着,脑中却勾勒出一位与数年前初遇时全然不同的叶修。从外门打杂做起,仅凭天分便被破格选为一派掌门,行事张弛有度,赏罚分明,却只专注武功,全然不理会门派交际……

也怪不得自武林大会之后,每年年节时各门派互相聚会拜访,嘉世都只有副掌门代为出席,韩文清与叶修便再没见过第二面。

“今早刘副掌门可曾出门?或是听到什么动静?”韩文清面上流露出愁容,“舍弟今早出门,至今未归,实在令人担忧。”

刘皓道:“不瞒韩庄主,在下昨晚同那小翠耍到子时,一觉便到方才天亮,并没听到令弟任何动静。”

他又将嘉世子弟一个个叫过来询问,也都是茫茫然摇头,并无一人知晓。

韩文清看他们的确只是一群酒囊饭袋,便起身告辞,称自己回霸图派人去找。刘皓还道要借人帮韩文清将这客栈周边搜罗一番,韩文清摇摇头,只道不必。

他回房卷了行李,外袍只能先穿叶修的,因为款式宽大,上身也并没有什么不合。只是衣领处飘着淡淡的果实香气,那是因为以前山洞中整日吃腥膻兽肉,韩文清特意从林中择来香气浓郁的果子为叶修薰衣服才留下的。

此时那果香味与叶修本身清爽的男子气息混在一处,直叫韩文清心如刀绞。

他装作镇静,下楼同刘皓等人告别。

出了大门,他一路行了数百米,回头已望不见客栈顶上幡旗,韩文清这才调转方向,绕到客栈侧面,找了个破烂农舍躲藏起来。

他仍不放心嘉世的人,但等了又等,刘皓等人高声大嗓地笑闹着走出客栈,人数和昨晚一样,身段体态也没有哪个像是叶修的。

及至嘉世数人离开,韩文清才从隐藏处走出,客栈人来人往,他却心头一片空芜。原本同叶修约定好,待他们回了霸图,治好身体,便一起去查那失忆之事。他心道,难道叶修真的不愿记起从前旧事?若叶修开口,自己也不会当真强求他……说来道去,他二人关系至此,又有什么不能为对方所知的?

韩文清心烦意乱间,走到客栈楼下,余光忽然注意到泥土里嵌了块发光的物件,挖出来一看,竟是块指甲大小的碎银,他只用手一颠,便清楚这是他外衫里掉出来的的——他前些年上京时换了些京铸的银子,成色与霸图一带所用的全然不同。

再仔细瞧去,不远处正好两个深深脚印,和叶修鞋码尺寸一般无二。仰头看去,上方便是客栈二楼尽头的小窗。

叶修是从二楼跳下来离开的。

韩文清怔了许久,他心道,这几个月功夫没白教。

 

霸图上下无人知道庄主提前出山,直到韩文清行至山庄门前,守门弟子才惶惶然大叫一声:“庄主回来了!”他见韩文清面色比平日更阴沉几分,便战战兢兢地自我检讨不够镇静,唯恐韩文清刚回来便领一顿责罚。

韩文清道:“无妨,你去通报张新杰罢,叫他不必作甚仪式,一切如常。”

韩文清自己把行李放回掌门居室,三年间这房间空着,日常有人打理,看上去和三年前亦没有任何区别。他做了掌门后便一直住在这儿,桌椅板凳无一不是亲自挑的。只不过依韩文清现在心态,房里若没有个白净伶俐的青年朝他笑,便是怎么也不像个能叫人高兴活着的地方了。

议事厅里不单有张新杰,原先百花的张佳乐和呼啸的林敬言竟也在场,韩文清分别打了招呼,又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新杰道:“百花和呼啸已是快散了。”

张林二人面色沉重,张新杰便又仔细将这一年间事情讲与韩文清。原来近年各大门派内部总有犯上作乱之辈,又不知哪方势力扶持,门派长老左右都受其蛊惑,连掌门都无法与之抗衡,林敬言同张佳乐便是敌不过作乱之人,各自孤身离开投奔了霸图山庄。

张新杰又道,前几日嘉世刘皓来拜访,邀请韩文清到嘉世参加孙翔孙掌门的就任礼。

“嘉世的情况比百花、呼啸又复杂些,年前便公开宣布前掌门叶秋是门派叛徒,泄露机密,罪不可赦,缉拿的画像也递来过霸图,不过画工实在不济,看不出来是个人类。”

张新杰话说得冷漠,手上更直接从桌边摸出一张泛了黄的宣纸,韩文清接过来一看,三角脸,蒜头鼻,下巴上不知为何多了两个大大的长毛痦子,比起叶修,这画像更像霸图山脚养猪的牛老伯。

张新杰道:“此次孙翔就任,嘉世广邀各大门派观礼,意图实在不善。自从叶秋离开,嘉世被刘皓把持,竟大有扩张之意,就连我们也被挑衅过数次。依我看,庄主可以借故不去参加观礼,也好敲打一下嘉世。”

韩文清却道:“我要去。”

他已同叶修约好,要查出是谁伤了叶修、是谁害他丢了十八岁以来的记忆,如今不过是叶修不在身边,这约定他却没有不去做到的道理。嘉世,他非去不可。

等他查清一切,自然会再去找叶修回来!

 

韩文清给三人讲了自己闭关时所遇之事,只是略去了他同叶修彼此倾心这一节。

张佳乐听完,却嘟囔道:“若说叶秋小时候心地纯良,我可是万万不信的。”他当年与百花的孙哲平一道去挑战叶秋,两人修的是双人功法,自以为轻松打败了几个小门派便可以所向披靡,可叶秋单人一杆战矛,百招之内便破了他们的阵势。

“最惹人生气的是,那厮边打边笑,口头也总不闲着……”

林敬言问他叶秋说了什么,张佳乐丧着脸连连摆手道:“别提别提,晦气!”

韩文清心道,若是多年前武林大会上遇到的那个“叶秋”,的确是只要一开口,便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张佳乐道:“韩庄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你一道去探探嘉世,我以前去登门讨教过,总比你对嘉世更熟一些。”

 

三日之后,韩文清和张佳乐带了几位霸图子弟,出发去了嘉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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