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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一江春/一个爽雷(30)

三字头啦!走向完结!大概周末会放个宣传开预售!

老陶一出场我就疯狂听冒学歌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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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冷冷地抬起眼睛,却没有回他的话,只道:“我如今已在你们手中,刘副掌门何时打算放了霸图门人?”

刘皓道:“韩庄主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韩文清道:“若是我说,我有叶秋的去向,这个价码够是不够?”

 

刘皓最听不得叶秋二字。

那人当年不仅始终压着他一头,还总是时不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好似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天生要被那人管教似的。他自从搭上了陶轩,便更是对叶秋的做派怀恨在心,要把嘉世门派做大,明明有更便捷之路,那人却偏生要紧抱着武艺传承和江湖仁义,当真是个说不通讲不透的死脑筋。

他听见韩文清如此言语,心里立刻生出些亢奋,可明面上却仍要强自保持镇定:“韩庄主不是跟那逆贼有些交情吗?先前还宁愿在九门十八派面前公然与那厮勾结,现在怎么反倒要同他划清关系?”

韩文清面带诚恳道:“今非昔比,当日叶秋花言巧语骗我相助,一路上却只拿我当作挡箭牌,还害得我武功尽失、连累宗门,我如今想来,当初的确是不该听信他的鬼话。”

刘皓道:“韩庄主这是要弃暗投明?”

“自然是唯刘掌门马首是瞻,”韩文清隐去了一个“副”字,见刘皓眉梢不易察觉地向上一挑,便立刻心知自己拍到妙处,压低了声音道,“只不过还得请刘掌门先放了我霸图门生,嘉世霸图积怨已久,若是叫底下人知道在下为贵派助力,怕是以后难以服众。”

刘皓被这一声声“刘掌门”拱得浑身舒坦,连带着看韩文清那冷硬面孔也觉出几分讨喜。

他本来也不打算久留这数百名霸图山庄的门人,当初攻打霸图不过是为了给嘉世立威,若能逼出韩文清那自然更好。如今威也立了,韩文清也到手了,韩文清既然要拿叶秋的消息换取门人自由,他自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刘皓花了两日工夫,派人将霸图门人全都放了。

林敬言与张佳乐随大队人马赶回霸图,留下张新杰向韩文清禀报全部门生都已离开的消息。

韩文清与张新杰交接过后,便向刘皓交代了叶秋的去向。

“刘掌门可还记得当初在霸图山脚一带的客栈里,你我有过一面之缘?”见刘皓点头,韩文清便继续道,“当时我身边带着一名男子,那人其实正是叶秋。近些年我在山中闭关修炼,无意间遇到叶秋,一时失察,便听信了他与贵派生了嫌隙的鬼话,还助他在刘掌门面前隐藏身份。”

刘皓惊喜道:“韩庄主的意思是,那叶秋又逃到山里去了?”

“正是,”韩文清道,“那日在兴欣酒楼被围,他便准备同我一道逃进霸图后山去。但我心系门人,不愿再过逃亡日子,便准备向贵派的陈管事投诚,可兴许是因为陈管事还记恨着我,不由分说便准备置我于死地。”

刘皓深知陈夜辉的确是个记仇的性子,心里不免又对韩文清所说多了几分相信。

刘皓拿了消息,立刻派人撤回四散分部的搜捕队伍,转而集合大队人马径直奔向了霸图后山群峰之中。

他对韩文清亦多了些礼遇,虽然韩文清仍要住在地下阴寒的深牢里,但伙食和被褥待遇却明显有了好转。

半月之后,搜捕队派信鸽传来消息,说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了有人生活过的迹象,刘皓更是大喜过望,甚至专程又下到地牢,信誓旦旦地向韩文清保证:若是当真抓到叶秋本人,他便亲自向陶先生求情,尽早放韩文清回去做他的庄主。

而韩文清表面称许,暗地里却希望这队人能再在群山中多耽误一些时日……

 

而距霸图山庄百里之外的一处港口渔村中,船老大魏琛家里却莫名多了几口人。

“我这不是待客,分明就是养猪,”魏琛拎着汤盆一勺一勺地朝桌上排好的海碗里舀,“猪还知道吃糠咽菜不挑食,你们比猪还不如,老夫为了养你们这几个练武的半大后生,挖箱底的老婆本可都拿来买肉了。知不知道我们这儿肉有多贵?往后发达了记得知恩图报,有姓叶的一口,就不能忘了老夫一口,懂不懂?”

几名利落青年满口答应着纷纷入座,匆匆扒完饭歇息片刻,又被方锐催着,各自背上兵器训练去了。

不久,叶修提着伞从屋顶跳下来,那伞面上泛着银光,每一根伞骨末端都嵌着尖勾,叶修握在手里的部分更是复杂精巧。魏琛从他手中接过千机伞,抖开一看,便瞧见那伞柄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机关暗扣。

“终于做成了?”魏琛抬手摸了摸,不由啧道,“老夫当年要是有这玩意儿,岂不是拳打嘉世脚踢霸图,轻轻松松坐上盟主宝座。”

叶修终于忍不住露出一点释然笑意:“做你的春秋大梦罢!”

 

是月月末,因当今皇帝未育子嗣,下诏书准备册立继子为皇储,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暗地里党派之争愈发激烈。

 

同月,嘉世宣布当朝宰相冯宪君、江南巡抚陶轩将会出席观礼武林大会。江湖一时流言纷纷,却无人敢当面与嘉世对质……

而嘉世前掌门叶秋,因叛离宗门已逃亡一年有余,至今消息全无,其同党韩文清,将代替他在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上接受宗门刑罚。

 

又半月,宰相车马自京城而来,行至江南地界,陶轩亲自带人迎接。

宰相一行轻车简行,加上侍从护卫不过数十人上下,陶轩却洋洋洒洒带了上百名侍卫,其中一半人衣襟上都绣着嘉世徽记。

两队人马汇合,陶轩有意带宰相欣赏一番江南景色,车马更是走走停停,总捡些风月宜人的去处,每到一处便听一处的莺歌燕舞。二人白日里谈笑风生,夜里更是没有一天停过酒盏,赫然是已经深有交情的模样。

 

那日入夜,宰相等人自游船上出来,被人护送着返回陶轩的别院。

两人路上说了些闲话,陶轩便请冯宪君到客房中休息了,而他自己找护卫叮嘱了一遍夜间巡查事宜,亦面带倦意地回了房间。

片刻后,几个黑影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别院。

巡逻的侍卫都是昼夜轮换,虽人手足够,但接连十多天这么熬将下来,一个个也都心神涣散,暗地里积了些怨气。他们分成十人一队,每组三队,隔两个时辰换一次班,虽然别院不大,只用半个时辰便能整个走完一遍。

一名侍卫突然尿急,跟队长打过招呼,寻了个角落正准备方便,但他身边忽然轻巧地落下一个人影,侍卫还没醒过闷儿来,便直接被那人一掌劈在颈后,歪倒在湿润的草丛里。

后头一个男声轻轻道:“小唐下手还是这么利索。”

男人亦手起掌落,直接劈昏了另外两名来寻人的侍卫。

不远处,方锐等人也处理干净一队人马。他们将昏死过去的侍卫搬到一处,各自换上一身绣着嘉世徽记的巡逻衣裳,扮作侍卫,转瞬之间便将其余两队也尽数放倒在地。

别院里一片静寂,叶修率先走在前头,巧妙地绕过了冯宪君客房所在院落,他步履毫不迟疑,看上去似乎对这别院无比熟悉。

他在陶轩房间外停下脚步。

那房间门扉紧闭,从窗中便可看见里头漆黑一片。

叶修压低声音道:“方锐和小唐、一帆留下望风,我和莫凡、包子进去,那人警觉得很,外面还有侍卫待命,务必尽快将他擒住,不留疏漏。”

众人均整肃颜色,点了点头。

南国夜晚静谧,院墙格挡了风声,一切林木摇摆、虫豸哀鸣都暗无声息地停歇了,就连布景所用的人造溪水,亦紧张而迫切地屏住了呼吸。

叶修挑落门锁,轻轻地旋开了门扇,房中昏暗死寂,几乎察觉不到有人正在里头睡着。他踏进房中,左右环顾一遭,见并未有什么异样,便伸手招呼莫凡和包荣兴跟上,同时自袖中抖出一枚小巧的火折子……

火折子一甩,登时将房中照亮些许,墙边床榻典雅贵气,一位面容略显疲惫的中年男子正阖目沉睡,他眼角皱纹细微,却仍掩不住当年英俊过的痕迹。

“是他,”叶修道,“包……”

他骤然头晕了一下。

那感觉如此熟悉,像他被嘉世追杀至悬崖时、亦像他被陈夜辉暗算时……叶修扔掉手中明火,朝身后大喝了一声快跑!

包荣兴二人已退至门口,回头见他僵硬在地,不由喊道:“老大!”

叶修只堪堪还能回过头道:“跟着方锐走!”

两人仍有所顾忌,房中却忽然被一盏油灯照亮。陶轩坐起身,提着灯对叶修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门外传来无数脚步声,莫凡二人不再迟疑,跟在方锐身后匆匆向外逃去。其余近百名侍卫带着武器汇集到陶轩院中,叶修虽看不到外头,却仍能听见兵器交接的杂乱声响。

陶轩道:“软骨散挥发在灯油中,功效倒是比以前还强了些。”

他绕过浑身无力的叶修,到院中探查了一番情况,这才转回房中,将叶修扶坐在桌边,略带遗憾道:“可惜你提醒得太早,其余几个小贼没有中招,现时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也不知我这些手下还能不能把他们抓回来。”

叶修垂下眼帘:“你早知道我会来。”

“这别院你来做客过,我带的侍卫行了一路,亦都有些乏了,况且武林大会在即,天时地利人和,你怎会不来杀我?”陶轩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夜夜都吃好解药等你过来,今天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外面忽然有人敲门,一名侍卫走进来,告知陶轩其余刺客逃得太快,没能捉住。

陶轩道:“无妨,宰相大人可曾被惊醒?”

侍卫道:“没有。”

陶轩挥手让他下去,又在门口留了几人看守。

叶修紧紧盯着陶轩道:“自你前些年开始常往京城去,我便该知道一个江南巡抚圈不住你。宰相是太子的人,你这是已想好出路了?”

陶轩笑道:“当今皇帝年岁已不轻了,朝堂暗流涌动,有谁不想趁着这乱流搏一把?”见叶修仍冷眼看他,陶轩又道,“叶秋,别拿你那一套来说我,我有野心,难道你就没有?只不过你的野心干净些,我的野心需要些手段罢了。”

叶修双手垂在身侧,神情疲惫道:“陶轩,江湖事江湖了,朝堂事朝堂毕,你要借嘉世统一武林的功绩给自己铺路,以后说不准要出什么纰漏。”

陶轩笑了一声:“怎么,连你都学会说客气话了?”

“你当真——当真不愿收手?”

“你不必再费口舌。”

陶轩话音未落,叶修猛然一拍手边千机伞,伞身翘起,顶端赫然露出一段漆黑的火铳枪口,陶轩几乎来不及反应,那枪口中便轰然射出一枚燃着火焰的弹丸!

 

火光刺目,叶修不由得闭上眼睛,可声息停止后,他再睁开双眼,陶轩却还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只有胸口一片衣衫烧得焦黑破烂。

叶修仔细看去,那人衣裳里面竟贴身穿着件金丝软甲。

陶轩也被那弹丸烟雾燎得眼睛发酸,便又倒了些水扑灭身上火苗,他见叶修那双眼睛幽深地盯了过来,自己也有些好奇地指了指胸口破处:

“你这一下竟是打在右边的——叶秋,你不但愿意照顾那些奇奇怪怪的弟子,居然还学会心软了?”

他凑近了紧紧抿着嘴的男人。

 

“这一年多没见,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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