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王】不分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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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扛过了一个死线，现在可以自由地丧病啦……
（2）
“王……”喻文州斟酌了一下措辞，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老老实实喊王杰希还是入乡随俗叫一声“王总”。他在有的剧情里脑子显然出了点毛病，做爱的时候最乐意抱着男朋友的肩膀喊人家“希希宝贝儿”。
“王杰希，”最后他说道，“我想……我们得谈谈。”
“好啊，”王杰希宽宏大量地耸了耸肩，薄被就从他微微淤血的肩膀上落了下来，“你想谈什么？”
要谈的多了。喻文州想，先得谈谈我为什么遇上这个匪夷所思的循环，再谈谈你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还得谈谈我们到底为什么总要分手。
身为四大战术大师之一，喻文州忽然有点找不着头绪。
“不过我得提醒你，喻总，你八点半有一个会，十点还有另一个会，在第一个会上你需要见几位‘大佬’，而在第二个会上，你会遇见我。”
喻文州侧过头，在房间熟悉的位置上找到了一只挂钟。
现在时间七点五十五分。
“八点半的时候开始全体戒备，你要去哪儿？”
喻文州自诩脑筋正常——或许确实比旁人好上那么一点儿，不过他在需要维持风度的场合从来都会换上一种更低调的炫耀方法。诸如当他遇到一位穿上警靴比他还要高几厘米的姑娘，他就只好稍稍放下自己孤立无援的自尊心。
“我只是去个洗手间，”他信誓旦旦地说，“我有一点阅读癖……”
警花劈手夺下他手里的文件袋，竖起一根指头指住他的鼻尖：“王队没有讲过你有任何小毛病，你现在只需要乖乖坐在你的办公桌前，泡一杯茶，整理整理以前的尸检报告，然后等你男朋友拿一个荣誉二等功回来。”
新情报，喻文州边把文件递回去边想，原来我看起来像是在下面的那个。
而且他和王杰希仿佛……“如胶似漆”。
从洗手间辗转消防通道溜出警局的时候，喻文州还记着文件封面上这次行动的目的地，出租车司机十分上道，听他说越快越好，就一溜烟儿地抄起了小道。
“我嘴碎，问个事儿，您别生气——您怎么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喻文州保持冷静：“亲戚在局里上班，过去给他送趟东西。”
司机从后视镜里笑了笑，眉毛也俏皮地挑了起来，“哦，这样啊。”他的声音忽然被挤压出了一点柔情似水，搁在劣质空气清新剂弥漫的出租车内部显得又荒诞又合宜。
目标工厂离警局所在的二环颇有一段距离，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喻文州答得不尽不实——他也没有多少“实”可以讲。
翻开手机通讯薄，快速拨号的第一位就是王杰希，后面统统一片空白。
喻文州发了条短信过去，虽然没什么实际经验，但临场上阵的实习法医同志还算明白自己一个电话过去造成的后果可能有千千万万。发送成功后过了两分钟，他千千万万个后果的其中之一直接给他打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不是跟你说分……不是让你别来吗？”
“我担心你，”他坦白道。
“用不着你担心，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如果我给你实习的成绩打了C，就算是局长也得再掂量掂量留不留你。”
王杰希在追捕现场骂了一句什么，接着抬手按掉了电话。
“对象啊？”司机突然搭话。
喻文州苦笑着点点头，又补充道：“是男的。”
“没事儿，现在常见，”司机抬起一只手捋了捋头发，又快速地对着后视镜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您这位倒是脾气挺大的。”
“他平时不这样，今天……特殊情况，我得过去哄哄，不然真跑了我得哭死。”他半是戏谑半是认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离八点半还有七分钟。
时间刚刚好。
司机同志直接把他送到了现场。
还是特等席。
王杰希就站在对面，两手举过头顶，他的背后是工厂大门，早间阳光恢弘灿烂地洒下来，正好照射到废旧的铁门外头那些密密麻麻的持枪的影子。
“让他们都把枪放下，王队，”挑染了几绺金发的司机说道，“如果你不想看着你的小男朋友被我割破喉咙的话。”
喻文州喉咙口横着一把美工刀，司机先生手很稳——至少比他这个冒牌法医要稳得多，对方貌似满意地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对着外头那些纷纷放下武器的特警们大声说：“我知道，你还是很爱他的……”
王杰希皱起了眉。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现在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跟你对话……”
——这是身心都被架上了刀啊。
喻文州觉得自己这一场的内心戏恐怕太多了点儿。但他现在这个德行也说不出话，只能试图用眼神给王杰希传递消息……
“别闹了，王队，”匪徒嬉笑道，“你喜欢这个小法医，是不是？”
“我们性格不合。”
“不不不，你们很合，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在推理方面配合得这么默契的搭档。我的信本来只是给一个人寄过去的，但是你们违反了游戏规则——解谜的人不能是两个。虽然你们一开始骗过了我……你们在一起太合适了，我几乎没分辨出来那是两个人的思路。”
喻文州颇为绝望地感受着美工刀在脖子上越贴越紧。一个会给警察做恋爱咨询的杀人犯，他跑的这个剧情也太猎奇了一些。
可他忽然感觉到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从王杰希紧紧抿起的嘴唇中，从绑匪先生轻微的嗤笑声中，也从不远处阳光照射进来的那一小块光芒当中。
所有的细节都很完美。
“所以现在，我只需要一个对手……”刀片割破了喻文州的颈部皮肤，“尊敬的魔术师，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这个小法医吗？”
喻文州作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别动他。”
对面男人举枪瞄准自己太阳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朝王杰希眨了眨眼睛，然后温柔而坚决地向前一挺身。
“王队，我爱你。”
被割喉的触感还是挺真实的……而且即死效果100%。
喻文州再度睁眼前这么想到——就是不知道王杰希什么反应，他连这么羞耻PLAY的台词都说出来了，这个混账奇遇总该结束了吧？
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雪白。
隔壁空病床上侧卧着削苹果的王杰希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一个小碟子里。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他们说你这次脑震荡可能出现失忆状况。”
喻文州沮丧地答道：“王杰希。”
“很好，”对方点点头，“既然你记得我是谁，那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我们分手吧。”
很好。喻文州也在心里说道。
谜底不是“我爱你”。
【TBC】
